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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荒而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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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荒而逃

“嬤嬤,你說好好的,福晉怎麽突然就想著要接格格回府呢?難道是爺的意思?可是之前一點風聲也沒有啊,爺這些天總過來,也沒聽爺說起這事啊!”

門外,春桃瞅了一眼不遠處廊檐下站著的晚秋,小聲對董嬤嬤問道,臉上滿是納悶之色。

“也許是福晉臨時起意吧!”董嬤嬤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緊閉的大門,心中卻忍不住苦笑。

這自然不會是爺的意思,而且,如果爺要是知道福晉這麽做的話,是絕對不會讓福晉做出這種純粹找死的事的。

“是嗎?”雖然覺得董嬤嬤的回答有些敷衍,但是春桃一時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來。

點了點頭,春桃也朝著屋門看了過去,忍不住嘟囔了一句:“也不知道格格在裏面和福晉說了什麽,都這麽長時間了。不過也是奇怪,從剛才起就沒有聽到裏面一點動靜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沒人呢!”

董嬤嬤終於轉過頭來,臉上的苦笑越濃了。

怎麽可能聽的到?整間屋子都被格格設了結界,不僅聲音傳不出來,人也出不來,現在裏面究竟是個什麽情況她們壓根就不知道,就連福晉是生是死都不好說。

想到這裏,董嬤嬤心裏越發擔心,有心想進去看看,但是一想到結界的存在,只能打消這不切實際的念頭,於是乎越發著急了。

就在董嬤嬤等地都快心急如焚的時候,大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。

眾人一楞。

這是結束了?

就在眾人還在楞神之際,董嬤嬤一個箭步就沖了進去。

當看到全須全尾、似乎和來時沒有什麽不同的烏拉那拉氏,董嬤嬤重重地舒了一口氣。

活著就好,活著就好!看來格格還算是有分寸,並沒有對福晉做什麽過分的事。

只是當她擡頭看到烏拉那拉氏那驚恐的眼神,臉色頓時一僵。

看來她還是高估格格了……

“嬤嬤,你怎麽了?”看著董嬤嬤僵在那裏一動不動,後面跟上來春桃不免有些奇怪,總覺得從剛才起對方就怪怪的。

一直心不在焉不說,剛才門開了福晉也沒發話董嬤嬤就先進來了,進來後更是像木頭一樣杵在那裏,和平日那個規矩守禮的董嬤嬤很不一樣。

不過話說回來,剛才那門是誰開的?明明她們進來的時候福晉和格格都在位置上坐著,難不成是格格開了門之後又跑回去坐著了?

“……沒什麽。”董嬤嬤僵著臉回了一句,然後看了看半躺在椅子、嘴裏還吃著點心,一副懶散模樣的耿梨,在心裏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
這是連裝都不打算裝一下了嗎?

烏拉那拉氏的異常反應也引來了晚秋的懷疑,看著臉色蒼白的福晉,晚秋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擔憂。

“福晉,您怎麽了?”福晉這樣子,怎麽感覺像是被嚇到了?

想到剛才在屋子裏的除了福晉只有耿梨,晚秋的臉色頓時沈了下來,尤其看著耿梨那沒規沒矩的輕慢模樣,更是怒從心起。

“耿氏,你剛才……”

“夠了!”

晚秋剛想發難,但是卻猝不及防被烏拉那拉氏厲聲呵斥。

“福晉……”看著一臉厲色的烏拉那拉氏,晚秋不禁有些懵,不明白為什麽福晉為什麽突然對她發起火來。

烏拉那拉氏卻不敢晚秋心中的疑惑,小心朝耿梨的方向看了看,又很快移開眼來,強壓下心中的恐懼,強裝鎮定道:“我們回府。”

“是。”晚秋有些委屈,但是看福晉這一臉怒氣的模樣,也不敢多說什麽,只好把氣撒到下面的婆子身上。

“你們,沒聽說福晉要回府嗎?還不趕快把耿格格的東西裝起來……”

“耿氏不回去!”

“什麽?”晚秋又楞住了。

“我說,她不回去!回去的只有我們。”這句話幾乎是烏拉那拉氏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牙說出來的。

“可是……”晚秋有些懵。

來之前福晉不是已經打定主意了嗎?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把耿氏帶回去,怎麽臨時突然又改主意了?

“沒有可是!”烏拉那拉氏毫不留情打斷帶,此時的烏拉那拉氏眼睛都已經開始充血,她死死地盯著晚秋。

“怎麽,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?”

“奴婢不敢。”見福晉動了真氣了,晚秋心中一凜,當下也不敢再問,上前就去攙扶。

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,晚秋總覺得今天福晉握住自己的手格外的用力,握地她骨頭都疼了起來,頓時臉色一白。但是看著福晉那一無所知的樣子,晚秋也不敢吱聲,只能硬著頭皮扶著烏拉那拉氏出了屋子。

“福晉慢走。”耿梨笑著說道,卻絲毫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,依然坐在那裏不緊不慢地吃著糕點,很是隨意。

只是當烏拉那拉氏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後,耿梨的臉上的笑容卻是消失了。

耿梨伸出手看著掌心楞楞地看著,神情有些茫然——剛才烏拉那拉氏說要把她的身份告訴四爺的時候,她真的動了殺心……

想到這裏,耿梨眼中難得帶了一絲覆雜的情緒。

若是以前的她,絕對不會因這區區的一句威脅而動怒,就算她的身份真的被胤禛發現,她也不會有任何在意。

說句不好聽的,之前的她對胤禛就算有些許好感,但是更多的只是對方把她從那個暗無天日的墳場帶出來的雛鳥情節。

所以就算她的身份真的被胤禛發現,她也不會有任何擔憂和心理負擔,大不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,頂多有些遺憾罷了。

但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,耿梨卻發現胤禛在自己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,越來越不想離開他。

而與此同時,她的潛意識裏也越來越擔心自己的秘密被對方知道——她怕他害怕她。

這也是剛才剛才烏拉那拉氏說要把她的身份告訴四爺時,她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原因。

想到這裏,耿梨就忍不住有些嘆氣,神情越發憂傷。

“哎,想當年,姐最是鄙視那些戀愛腦了,為了個狗男人要死要活的,卻沒想到穿了一回,我也生了戀愛腦。

果然,穿越有毒啊!連我這麽瀟灑利落的人,一碰到感情也變得患得患失起來,真是太沒出息了。”耿梨狠狠地鄙視了一番現在的自己。

不過鄙視歸鄙視,但是就讓耿梨現在這麽放棄胤禛,她還是打心底不樂意的。

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這麽喜歡的人,就這麽放棄是怎麽回事?被鄙視就鄙視吧,反正又不會掉塊肉。

不過想到要是胤禛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不是原來的耿氏,而是被另外一個靈魂借屍還魂了(雖然說現在這具身體本應該是她的,但是……誰信啊!),耿梨就又開始頭疼了。

“哎,紙終究是保不住火的,我總不能瞞著四爺一輩子吧!唔~要是能一直瞞下去倒也不是不行,不過情侶之間應該要坦誠相對吧,我這麽一直瞞著四爺也不好啊!

要不我找個機會給四爺透透口風?不過要是四爺真的因此畏懼於我怎麽辦?哎呀,真是煩死了。

算了,反正這人類之間的愛情最是短暫了,說不定過個三年五載的我對四爺的感情都淡了,不用四爺攆我,我就先帶著寶寶跑了,何必現在找不痛快,先享受了再說吧!”

越想越糾結,在實在想到什麽兩全之策後,耿梨索性也不想了,徹底擺爛了。

算了,愛咋咋樣吧,到時候再說。

“福晉……這就走了?”

看著烏拉那拉氏遠去的背影,春桃有些懵。

福晉不是要接他們格格回府的嗎?怎麽就這麽回去了?

“怎麽?你想跟福晉回貝勒府嗎?”耿梨本來就因為擔心被胤禛發現的事而心煩著,聽著春桃這質疑的語氣頓時有些不高興了,當即就陰陽怪氣起來。

“奴婢自然不想。”聽著耿梨那沒好氣的語氣,春桃連忙回過神來。

“只是奴婢有些奇怪,剛才福晉的態度那麽堅決,怎麽眨眼功夫就改了主意了?格格,您剛才和福晉說什麽了?”春桃有些狐疑道。

她們格格的口才有這麽好嗎?連福晉都能說服。

“沒什麽啊!我就是用我強大的武力值威脅了一下福晉而已。福晉剛才嚇得可是夠嗆,哪裏還敢再提帶我回貝勒府的事?怕是此生都不想見我了。”耿梨不在意地隨口說道。

春桃:“……格格您真愛開玩笑。”

春桃嘴角抽了抽,有種深深的槽多無口的感覺。

格格要是不想告訴她真實原因直說就是了,何必編這樣的話來騙她?

就格格那細胳膊細腿的,還挺著個大肚子,能威脅到哪一個?還武力值?格格當真是最近話本子寫多了人都魔怔了吧!

春桃並沒有把耿梨的話當真,只當她不想說出實情,剛想和杏雨吐槽兩句,擡頭卻發現董嬤嬤的神情很是凝重,不由一楞。

這董嬤嬤不會是把格格的那些胡言亂語當真了吧!

董嬤嬤的確當真了,尤其作為少數知情者,她也沒法不當真。

雖然剛才屋子裏發生了什麽情況只有當時自己知道,但是就沖格格那話,就可想而知福晉當時的心靈受到了怎樣的沖擊,這讓董嬤嬤忍不住對福晉有些憐憫了。

但是最讓她頭疼的就是,格格在外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能力。

雖然說就目前情形看,福晉暫時被格格給嚇到了,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輕舉妄動。但是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,定會想盡辦法去消滅格格這個“怪物”,想到這裏她就不免頭疼。

現在她只希望福晉能夠有所顧忌,不要把事情鬧大,不然為難的只會是爺。

“嬤嬤,你別把格格的話當真,就格格那點本事怎麽威脅地了福晉,她就是喜歡開玩笑罷了。”

見董嬤嬤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,春桃忍不住小聲勸道,心裏實在有些不明白,嬤嬤那麽精明的人,怎麽會信格格的那番鬼話。

“……我明白,我就是想著格格的臉色似乎不大好,怕是剛才有些嚇著了,有些擔心罷了。”董嬤嬤勉強笑了笑,違心道。

“是嗎?”春桃連忙朝耿梨看去,發現格格的臉色似乎的確沒有先前那般容光煥發,蒼白了不少不說,眼中更是有著明顯的困倦。

春桃頓時聯想到了這次格格能留下來,怕也是費了極大心力和福晉周旋的,要不然也不會累成這樣,不由大為心疼。

連忙上前道:“格格看著有些累了,要不奴婢扶你進屋睡會吧!”

“也好。”耿梨也沒有反對,她的確是累了,不僅魂力消耗過度,心裏更是煩燥,她現在需要用睡眠來好好修覆一下身心。

耿梨拍了拍手上的點心屑,然後站了起來扶著春桃的胳膊,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:“我要睡了,你們把這屋子收拾一下吧!”

這烏拉那拉氏,走的倒是快,也不知道把她的東西放回去,現在只能他們自己歸置了。

“格格放心,這些奴婢都會收拾好的。”

春桃扶著耿梨朝著內屋走去,只是當她路過上首處的茶幾時,看著空蕩蕩的茶幾,腳步不由得頓了頓,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。

“格格,這茶幾上的君子蘭呢?”

她要是沒記錯的話,這茶幾上是有一盆君子蘭的吧!

耿梨打哈欠的動作一頓,隨即如無其事道:“這裏有花嗎?沒在意,可能是福晉走的時候偷偷帶走了吧!罷了,不過是一盆花了,拿走就拿走吧!我就不計較了。”

春桃:“……是嗎?”

什麽時候他們貝勒府這麽窮了?一盆花福晉還要偷偷摸摸的?再說了,福晉走的時候她又不是不在,那麽大盆花福晉能藏哪?還不計較?這怎麽計較?自己找抽嗎?

春桃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,對耿梨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很是無語。

不過對於這君子蘭的去向,春桃倒也並不是很在意,畢竟就如格格雖說的,不過是盆花罷了,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,許是剛才福晉讓人給格格收拾細軟的時候把花搬到外面去了。

這樣想著,春桃就繼續扶耿梨進屋休息了。

而董嬤嬤卻是楞住了。

因為她明確記得,這裏的的確確是有一盆君子蘭的,起碼在格格讓所有人出去之前,那盆君子蘭明明白白就擺在那裏。

但是現在,這盆蘭花卻不見了,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,怎麽看都透著一分詭異。

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,董嬤嬤忽地臉色一變,快步朝著茶幾走去,果然在原先放君子蘭的地方發現了一個花盆底大小的淺坑。

坑非常淺,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有坑,就好像是花盆太重了,把茶幾壓出來了一個淺坑一般。

如果這放在泥土上,倒是很常見的情況,但是問題是,這茶幾是紅木的啊!怎麽可能會按出印子來?這不用說就知道是誰的手筆。

放君子蘭的紅木茶幾尚且如此,那盆消失的君子蘭的命運就可想而知了。

想到福晉怕是眼睜睜地見證了這盆君子蘭的消失,董嬤嬤眼中的憐憫之色越發濃了。

福晉當時怕是嚇壞了吧!

“嬤嬤,你怎麽了?”

杏雨正帶著莊子上的小丫鬟把箱籠裏的擺件衣料各歸各位,轉頭就看見董嬤嬤對著一張茶幾發呆,不由得有些奇怪。

一個茶幾有什麽好看的?

“沒什麽,我就是覺得這張茶幾有些舊了。”董嬤嬤回過神來,語氣悠悠。

“杏雨,把這茶幾擡到廚房燒火用吧!”

杏雨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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